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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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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秭歸殿內,許長歌強壓著惡心專心致志地在啃第四個豬腳。

寧言之一進殿就看到這幅場景,許長歌閉著眼一臉生無可戀的嚼著豬腳,時不時惡心得幹嘔兩下。

寧言之覺得好笑,小公主身邊的丫鬟茉莉偷偷來告訴他,殿下最近胃口很大,老是吃豬腳,會不會得了什麽病吧,某人自然是知道是什麽原因,只是沒想到許長歌還真的堅持吃了那麽多天。

聽到腳步聲,許長歌還以為是自己貼身丫鬟茉莉又來諄諄教導她“事不過三”的道理,於是頭都不擡地不耐煩地開口道:“茉莉,你不要再說了,本殿下沒有生病,別去給我請太醫!今晚囑咐小廚房依舊燉豬腳,本殿下最近感覺自己的皮膚亮了一個度,這個發展地節骨眼不能放棄!“

“殿下精神可嘉。”寧言之瞧著,終是開口提醒道,只是語氣多了一絲調笑的意味。

那含笑的聲音讓許長歌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擡起頭,寧!言!之!然後慌亂地四處找手絹。

她一嘴可都是油啊!

淺藍色手帕遞到眼前,許長歌心中大喜,真的是瞌睡時枕頭遞來,舒服極了。連忙接過來就一頓猛擦,不對!許長歌腦中警鈴猛震隨後身體一僵,頭緩緩擡起,視線看向那只骨節分明的手。

淡淡的檀香中參雜著一絲中草藥味兒還縈繞在鼻尖,許長歌拿著手帕擦嘴的動作一頓,剛想將手帕遞回去,餘光瞧見那油汙漬,又將手收了回去,尷尬笑道:“寧禦醫怎麽來了?剛還在門口呢,走的倒是挺快的哈。”

說著,還不忘用眼神剜了一眼旁邊的茉莉,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一旁的茉莉猛地一縮脖子,主仆的動作倒是十足十的像。

“臣聽說殿下最近胃口極好,吃豬腳的量都快趕上貴妃娘娘,便前來看看殿下的聖體。”寧言之打開藥箱布置手枕,語氣恢覆正常冷淡,解釋道。

貴妃!那懷上皇子的妃子,許長歌又暗罵了一聲茉莉果然不靠譜後悻悻道:“本殿下沒事,寧禦醫是個忙人,你還是請回吧!”

“殿下聖體重要。”寧言之坐下身來,望著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側目莞爾道,“微臣剛才好像聽見殿下欲吃豬腳皮膚變好?”

“沒有,怎麽可能!”許長歌繼續不承認,“本殿下只是看靜貴妃天天吃,一時嘴饞!”

“哦,嘴饞啊!那微臣便放心了。”

“放……放心什麽?”許長歌突然眼皮一跳。

“殿下有沒有聽過民間一句話,叫做吃哪補哪,雖是俗語,卻也不是空穴來風,殿下要是吃多了,那手……”寧言之微微一頓,給人無限瞎想的空間。

許長歌本就手控,對此事一竅不通,聽寧言之胡說便信以為真,小臉突然煞白,看向自己那纖長的雙手,雖不是萬分好看,但是她自是滿足的,要是變胖變短……

寧言之斜睨著許長歌慘白的臉,嘴角又若有若無的勾起一抹弧度。

“殿下,可要微臣為你開健胃消食之藥?畢竟殿下晚上還要吃這不易消化之物。”

許長歌忙不疊搖頭:“不不不,本殿下突然覺得靜貴妃吃的這東西不對本殿下的胃口,本殿下今後不吃了……”

莫名的,看到許長歌這副窘得要死的模樣,寧言之心中一動,隨後便又平靜了下來,就好像寂靜無風的湖面只是丟進去了一粒石粒,只是留下片刻的波動。

“殿下,微臣當時說的話,您不必放在心上,沒什麽事情的話,臣就告退了,一會兒便派人將健胃消食的藥送到秭歸殿。”

許長歌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寧言之行禮告退,逐漸消失在她視線內。

“茉莉,你說寧禦醫是不是害羞了?”

一旁的茉莉撇了撇嘴,看剛才小公主的神情,還以為殿下被寧禦醫的話傷到,果然還是高看了她家殿下的情商和話語理解能力了。

顯然對於沒心沒肺的許長歌來說,只要她家的寧禦醫沒有罵人,和她開口說話了,那就是距離成功又進了一步,至於別的,許長歌是不會去想的。

夜晚的餐食明顯就清淡了許多,不過就算清淡些,許長歌依舊吃的不亦樂乎,畢竟一直連啃好幾日的豬腳,實在是受不住油腥大的食物了。

不過最近許長歌倒是很少找寧言之麻煩,不是因為她放棄了這個樂子,而是她親愛的皇兄回宮了,還帶了一個她覺得做作讓人惡心的人。

“小公主,好久不見,微臣給您請安。”

“年年,南燭在請安呢!”

耳畔傳來了大哥許長衡善意的提醒,許長歌扯著嘴角彎出了一個無比生硬的笑容。

許長歌不是很想死,但也不是很想活。

想想她堂堂青雲國的小公主,如今卻要留守於自家兄長的宮中聽學,就愈發惱火,而罪魁禍首,就是兄長口中的“南燭”尚書家的嫡長子——傅南燭。

這個天煞的!

在心中問候了傅南燭的祖宗十八代之後,終於還是笑著回道:“不必多禮,傅公子。”

具體許長歌是怎麽招惹這具瘟神呢,這就要說當時的學堂事件了。

許長衡秉皇帝的旨意隨著大臣南訪回來後,第二日眾人在東宮學堂聽學時,皇帝冷不丁的突然到訪,讓眾人驚恐不已紛紛端坐起來。

偏偏許長歌正被一部民間流傳的一部膾炙人口的小說吸引著,它講述的是一部大俠問天的心酸成名路,其行文精妙至極,尤其是武俠打鬥的場面看的許長歌這個從小身體虛弱卻胸有大志的人那叫一個熱血澎湃,她一邊看著,一邊叫好,正看到問天劍指羅沙幫幫主的橋段,神經高度緊張,就聽見一句慢悠悠的話飄進了耳朵裏:“殿下的腿麻了嗎?”

許長歌順口應了一句:“不麻。”

隨後就聽見了一句,“臣的腿好麻啊!”

許長歌剛欲問其原因,卻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一陣撲天的怨念,霎時三道大雷穿透房頂砸在了她頭頂,許長歌梗著脖子擡頭看向自己剛才忘我境界捶打的腿的主人——笑面虎,細長眸,一身藍衣,不是暫借國子監學習的傅南燭還能是哪位?

傅南燭瞧著許長歌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素來偽笑的臉上竟然少見地帶了一絲真實地笑意,看得許長歌後背涼風一陣陣往上竄。

皇帝聽見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視線轉到許長歌手中的話本,眸中精光一閃,淡淡道:“吾兒挺有品味的,朕看國子監怕是容不下吾兒了,年年不如明日和太子一起在東宮學習。”

許長歌:“……”

直到皇帝和太子離開,許長歌還猶自懵著,傅南燭竟然這麽輕而易舉地放過了她,不應該啊!

在許長歌心中,寧言之原先是排在第一位的討厭,因為他打人,後來傅南燭位居第一,因為傅南燭喜歡找師傅告狀。

隨後逃過一劫的喜悅壓倒疑惑,許長歌覺得傅南燭也是一個有人性的……直到翌日的東宮早課。

學堂上,作為太子伴讀的傅南燭以“聽學之際偷看話本”為由告了許長歌一狀,夫子罰了許長歌兩日的習字小懲大戒。一想到要寫兩日的習字沒有時間去看話本,更沒有時間寵幸,準確來說是單方面的寵幸寧言之,許長歌就恨不得把傅南燭那廝千刀萬剮。

最差還是,她日後要一直在東宮和她的皇兄一起學習,而非在國子監。

思緒一轉,傅南燭突然回頭看向許長歌,許長歌那咬牙切齒的表情一點兒不漏地落入了傅南燭眼中。

傅南燭眸中蘊笑,就差把“得意”二字刻在臉上了。

很好。

許長歌今天又不想活了,恰逢休沐,那就需要寧禦醫治病,於是她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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